空气不知又凝固了多久,亚文的脑中传来一阵轻笑。
“不愧是法则,你能变成秩序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,也并不全是靠着那个权能嘛。”
“不要避重就轻,回答我的问题,菲特。”
菲特的眼中又没了方才的手足无措。
她的反应速度也是惊人,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想出了应对亚文的话术。
“嗯。所以说,我喜欢观察像你这样优秀的神明哦。”
菲特似乎把亚文的问题抛在脑后,继续自顾自的说着。
“你问出了我意料之外的问题,在我这里看来不可能在此时出现的问题。”
“破坏法则似乎也是你的专利嘛。鲁尔斯?”
又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。但亚文只是听着,没有打断:他能听出菲特似乎在以一种极度别扭的方式传达什么。
“你在说什么?”
“我在回答你的问题。像你们这种神明,在我命运女神眼中的既定命运下,似乎也总要做出些相当出人意料的事情。”
“所以我说,你这种强者变化命运,而凡人只会不断抱怨命运之不公。”
“因此我喜欢观察你这种神。”
菲特笑吟吟地说完一番话,撑着下巴弯眸看向亚文。
“说完……。?”
“回答完了。”
亚文刚刚开口,菲特就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回答道。
登时,亚文突然浑身一震:他回忆起菲特的回答,脑中只剩下两个字:命运。
“等一下,菲特……”
亚文回过神来,命运女神的雕像双眼光芒已经消失,只剩下呆呆立着的亚文和旁侧跪伏地上的教士们。
“命运”,这是在说,在神界一切的周折都是因为命运使然吗。
亚文短暂的沉默了一会。
他不知道菲特的权能具体是怎样,看透命运,还是改变命运?不得而知。
因此反而留下了更多的疑问。亚文不禁苦恼:命运之下的他的前路是怎样的?
还是那句话:现在的亚文知道了也没什么用。
亚文暗暗思考了一阵,转而走出门外。后面的教士们自以为见了神明下凡,心里无比崇敬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。
亚文思绪万千,在教堂的四处久久徘徊。经过了这一次同菲特短暂的谈话,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走接下来在人界的道路。
最后得出结论:顺其自然。
亚文耸了耸肩,心想着今天下午应当还要训练精进自己的魔法。
然而呼的一声,大风卷起灰尘,只一辆马车停在亚文面前,前面驾驶位上一道人影。
“啊哈,亚文小哥,这么久不见,还是那么精神嘛!”
亚文目光刚偏向那人影,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。
那男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,皮肤黝黑,眼神锐利,身形壮硕,整个人如同年轻小伙一样抖擞,脸上几道皱纹也无伤大雅。
亚文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个名字:托马斯·丽贝特,是南希的父亲,环游大陆各地的有名的行商。
依照记忆来看,这位自己的准岳父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一趟,这次径直撞上自己从教堂出来,着实是巧。
“好久不见,丽贝特先生。我还……诶。”
亚文出于礼节地应答了一句,转而便想要离开,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——
然而就当他这么想的时候,突然发觉自己已经出现在了马车上面,后脖颈这才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。
想来也对,离地约莫一米多高的马车,托马斯拎小鸡一样的抓起亚文是很轻松的事情。
“呃…有什么事情吗,丽贝特先生?”
亚文刚开口,便被托马斯那道突然凑过来的,锐利异常的目光吓了一跳。
“你成年了吧?”
托马斯眯起眼睛一笑,大手拍了拍亚文的后背。
“是这样。”
“陪我喝酒。”
托马斯几乎和亚文同一时间开口。
这是亚文今天第二次让人抢着讲话了,但他只能苦笑:似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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瓦伦特留领内的居民区位于东部,被南部森林,东北方山峰和领主宅邸四面环绕。
通三条河流,良田无数,设施齐全。因此,瓦伦特留领民也被称作“最幸福的领民”。
鲁夫斯酒馆的生意在居民区内首屈一指,出于交通要道的中心地带。
此时此刻,亚文便位于这酒馆内部一片清扫出来的空地,而他的对面则是一个年轻男子。
双方手中均握着一把无锋剑刃。眼神互相碰撞的瞬间,两人同时行动起来。
“失礼了,少爷!”
“…诶?”
那年轻男子喝道,持剑便迎。然而,就在下一秒,他的目标转而从视野里消失了。
“我在这儿呢。”
亚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,将钝剑抵着他的脖子。
“啊?!什么,什么时候…真的没用魔法嘛!”
那年轻男子顿时一脸惊讶神色,而亚文只是不语笑着,将手中剑放在一边酒柜上。
这副身体的机能被不知名手段向上调整了许多,比一般的十五岁少年强上不少。
至少仅靠肉体,能让面前这个高自己半头的年轻冒险者毫无还手之力。
“啊啊…我可是单凭肉体就做到了c级冒险者啊,居然一个回合就被秒杀…”
“确实,少爷的身手倒更像个骑士学院的预考生。”
那被轻松击败的年轻人不禁懊恼万分,而一旁同行的人只能苦笑着附和。
瓦伦特留领内的酒馆也经常会停留一些冒险者。
虽然不如萨尔城内那么多,但这里消费更低,显然更受收入低微的低阶冒险者的欢迎。
嗯…拿这群人练手对自己体术的精进也有好处。
这是亚文到达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来到酒馆所发现的。
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,门外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。托马斯的马车停在门口,十分引人注目。
“那个…丽贝特先生,是不是该离开了?”
亚文扯着笑容走过来,缓声说着。托马斯已然醉倒在桌上,半醒不醒的模样。
亚文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为啥会变成这样。
本来是两个人坐在一起喝酒,但像托马斯这种爱喝酒的人,是绝对不屑于去品尝白葡萄酒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的。
所以桌上摆着的,是从他的马车上拿下来的,王都特产的高度白酒。
亚文当然喝不来,等到托马斯已经开始变得满脸通红,思维迟钝的时候,他找了个借口离开。
那时候才六点多钟而已。本来打算随便消磨消磨时间就回去了。
而现在,亚文属实没想到,托马斯一个人还在喝!
“啊…亚文小哥,你不觉得现在回去为时尚早吗?不要着急,坐下来…这里面怎么还存着一半…”
托马斯醉的不轻,他只是指着那瓶酒重复的邀请亚文坐下来。
亚文咂了咂嘴,尴尬笑着,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那瓶长过人小臂的宽底酒瓶,看起来十分吓人。
就在这时,亚文口袋中光芒闪动。他知道那是带着传音咒文的石头,可以给特定的人短暂通话。
那玩意已经闪了三五次了,亚文终于把它拿起来。
“亚文?…打扰一下,我父亲在你那边吗?”
“在。”
“有醉到难以交流的程度吗?”
“…有。”
电话那边是南希的声音。她将托马斯的去向猜的一清二楚,亚文只能苦笑回答。
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。
就算亚文之前还未成年,托马斯每逢回瓦伦特留的时候也要把他带去酒吧,然后以白酒碰柠檬水,畅饮一番。
托马斯听见女儿的声音,顿时浑身一震,侧过头去,转而竖起耳朵听着。
“好嘛。那就,早点把他带回来哦?每次回来都说会尽早,结果都是这样…”
于是南希开始了她不住的埋怨。
亚文在另一边继续苦笑着任由她发牢骚,直到石头上的传音术式彻底消散为止。
再之后,亚文回过头。
“托马斯先生…”
“说的对,亚文,我们应该回去了。”
托马斯极度冷静的声音传来,似乎完全不像个醉酒的人。
忘了提一点,这家伙还挺女儿控的。
“呃…嗯。”
突然就变得好说话起来了。
亚文随口应了一声,便将托马斯的胳臂撑起来,摇摇晃晃地向着门口走过去。
“咕。亚文小哥啊,我和你说,每次我这样,南希都要这样,回去好好地说我一顿…”
“其实这样我反而高兴的很,因为那样才是我女儿,才是还关心我的女儿…”
“长期离开家乡,也没怎么冲淡我们家的感情,这也好。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半醉半醒的托马斯突兀说出这样一番话来。
“是啊,她很温柔。”
亚文顿时微微一笑,回答着托马斯的话。
突然,托马斯转过头来,将亚文吓了一跳。
“?!您怎么了。”
亚文一向冷静,面对这位准岳父却不知为何冷静不下来。
“嗯…没怎么。亚文小子,你可要好好对她啊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亚文正色回答着托马斯。
然而托马斯突然笑了,抬手只拍拍亚文后背。
“哎,别那么严肃嘛,你有这个心就好了。”
“我和你说啊,我女儿她,要细腻对待。她温柔,而且还容易害羞呢。是连和她妈妈一起洗澡都不愿意的程度…嘿,小的时候早就看光了,成了大姑娘不知道害羞什么…”
总觉得这个观点很危险。亚文还是苦笑着把这话听下来了。
“然后啊,然后有一次,我就趁她洗澡…嘿!……”
“稍等一下。”
“嗯,我也觉得该稍等一下。就当我是酒后说疯话了,不要告诉南希我提过噢。”
亚文突然开口打断了托马斯。而他似乎也在此时醒悟过来,转而又用着方才那种冷静到不行的语气说道。
“……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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